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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0

闻天岳与关越盯着铜期货走势, 闻天岳示意江子蹇随时做标记, 闻天衡与天和开始对接基金, 根据关越的指示发虚拟单, 佟凯则连接了美国的早间新闻报告, 随时观察智利的动向。

“这个节点。”关越朝闻天岳说。

“太快了, ”闻天岳说,“他会发现的。”

关越“不会。”

闻天岳没有与关越做太多争执,按了下回车。关越朝麦里说“老板, 我建议您可以在这个时候适当操作一下。”

andy那边的声音懒洋洋的, 说“哟, 一不留神都过六千三了。”

“再喂给他一点。”关越说。

佟凯“消息出来了。”

andy那边精神抖擞,说“很好,太好了”

这是关越最初制定的对andy的战略, 现在两支最大的基金正在铜期货里进行对赌,其他中小基金则纷纷停下了交易, 开始观望两边操作。洛马森掌握了内部消息,等待着今天国会宣布对智利的制裁, 所引发的智利铜价暴跌,关越也认准了这个时机,andy一定会入套。

洛马森在铜期货里投入了相当大比例的资金, andy好几天前就摩拳擦掌, 为的正是赚这波国际趋势。

新闻推送被推到了大屏幕中间, 内容是有关智利的示威与大范围罢工,以及美国国会发布的调整案。佟凯马上开始参与操作, 当场期货铜开始暴跌,洛马森不遗余力地赚钱了。

关越手下第一支基金撤了,另一支基金进来。andy那边得意洋洋道“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只可惜没人陪我庆祝一下。”

青松总裁办里,马里奥已经昏昏欲睡,强打精神,恳切地说“恭喜andy总”

“哎,都是小钱,”andy说,“几亿。”

小基金陆陆续续,开始跟进,andy有恃无恐,吩咐美国那边马上做空。

“他要满仓了。”天和监视着洛马森的资金流动。

指数开始剧烈波动,闻天岳看了眼电脑屏幕,说“注意黄金。”

“看着。”关越说。

洛马森的白银仓位相当高,而白银受黄金影响十分强烈,也在持续波动中。

“建仓。”关越说。

“早了,”闻天岳说,“再等一会儿,回来铜这边喂他一点。”

“你知道吗,普罗,”andy在办公室里,两脚架在办公桌上,一手控制电脑,说,“钱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关越“是的,金钱对于现在的您,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andy唏嘘道“财富等同于权力,等同于生杀予夺。”

关越“铜价正在不可遏制地暴跌,简直是资本的艺术。市场在您的操纵下臣服了。”

“说得很好”andy说,“臣服,可惜啊,没有对手,全是我自己在玩,唉,没意思。”

“到六千两百五这个点上,马上交易。”闻天岳说。

“到不了。”关越说。

“到得了,”佟凯说,“听他的。”

天和与闻天衡准备完毕,关越与闻天岳紧张地盯着走势,关越喃喃道“信你一次。”

铜价在几分钟的震荡后,跌穿了六千两百五十点。音响里传来andy的声音,一阵放肆而疯狂的大笑。

所有人马上开始操作,闻天衡喃喃道“太刺激了。”

就在这五分钟内,不知有多少人爆仓,财经新闻已经跟着出来了,关越却像没事人一样,做了个手势,闻天衡起身去泡咖啡。

闻天岳却不敢走开,紧盯着屏幕,加了杠杆以后,一旦涨跌超过10,就要爆仓了。

andy那边笑完以后也开始认真对待,不说话了。

关越却仍有余力,说“中小基金终于反应过来了。”

“反应、趋势、资金,”andy说,“三者缺一不可。普罗,你能帮我买入么”

关越“很抱歉,老板,您的交易密码是通过量子加密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为您力所能及地做些提醒。”

铜价开始反弹了,andy显然慢了一筹,关越成功地把andy的大笔资金诱了进来。

“恕我直言,”关越说,“您太大胆了,老板,注意您的保证金。”

天和马上望向关越,示意不能提醒他闻天衡却狡猾地笑了笑。

关越摆手示意无妨。

“他不会听的,”闻天岳说,“他已经开始自我陶醉了。继续下单,关越,别和他废话。”

果然andy说“什么保证金我就是保证金,少废话”

闻天岳以认真的眼神看着关越,关越坐直,知道闻天岳那句话也是提醒他的,让他不要掉以轻心。

“andy开始抽调资金。”佟凯说。

洛马森的资金从白银朝铜开始抽调,关越朝天岳说“交给你了。”

天岳吹了声口哨,指导江子蹇,接手操作,趁着洛马森抽调资金的空当,一点点地进去。

andy赚得少了,心有不甘,开始和铜死磕。

关越“您最好冷静一点,站起来,喝杯咖啡。”

andy“用得着你个ai来教我吗”

众人扶额,关越简直就像猫在耍耗子般,一边在资金上将andy诱进来,一边则在心理上不停地激怒他,一会儿捧他,一会儿激他,andy的心态顿时变得浮躁起来,开始朝“普罗”发火。关越便不说话了。

中途收盘,天和与江子蹇起身去泡咖啡,所有人则马上开始复盘,重新分析andy的交易过程。

“一次比一次暴躁,”闻天岳说,“一次比一次疯狂。”

“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关越说。

众人分了咖啡,午夜十二点半,安静地看着andy的操作记录。

“克罗基金也来了,”佟凯说,“这下好玩了。”

一点后,克罗基金也进场了,克罗的资金量很小,andy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家老朋友的出现,关越索性停下了交易。

“今天就这样,”关越说,“目的已经达到,先不玩了。”

闻天岳说“提前狙他的话,你现在说不定真成功了。”

关越“不,谨慎一点。”

现在andy毫无防备,确实是个相当大的诱惑,关越开始怀疑johnny已经猜到自己在与andy进行周旋,半夜突然杀进来建仓,正是一种试探。

凌晨四点,收市,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天和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中,说“接下来”

关越说“出发,全面准备明天的决战。”

andy已经入套,接下来将是最重要的一天,情况如果在关越的控制之下,也许两天就能解决掉他,如果andy睡一觉想清楚后谨慎起来,也许将是一场胶着之战,最后甚至还可能被对手跑了。

闻家送来行李与身份证明,大家在公司里暂时睡了会儿。吴舜六点就来了,暂时接管全公司,一行六人则各自开车去机场。

天和观察关越表情,关越显然很精神,心情仿佛还很好,开着车,看了眼天和,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普罗”andy在车载音响里发出声音,天和马上打开电脑,预备接入各种设备。

“我在。”关越礼貌地答道,“有什么能为您做的呢”

andy“查出那个离岸基金是谁的了么”

关越“还有十七天又三小时二十七分钟十一秒。”

andy“分析一下。”

关越“分析中。”

andy的语气变得粗暴起来“我说运用你的信息,猜一下会是谁”

关越停车,与天和对视一眼;彼此知道andy交易完以后虽然赚了钱,却稍微冷静下来,开始复盘与回忆了,并因此生出疑心。

这个问题来得非常突然,且相当不好回答,一旦答错,便将彻底失败。

天和在电脑上打了几个字。”

andy怀疑地说“关越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怎么觉得可能是关越”

关越“关越正在睡觉,昨天晚上十点上的床。”

andy“调用他家的监控录像让我看看。”

天和于是打开早就录好的视频软件“睡觉avi”,开始播放,并通过木马连接到andy的电脑上。

上面是关越搂着天和,在床上睡觉的录像,整夜什么都没发生。

andy拉了个快进看完了。

天和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录的了,只发现自己整夜睡觉蹭人得很,一会儿朝关越怀里钻,一会儿嫌热了推开他的脑袋,一会儿又靠过来,在他胸膛上、腹肌上摸来摸去。一会儿睡着了又无意识地抓他把柄,关越却始终抱着他,半睡半醒间任他折腾,被天和嫌弃地推过去,又靠过来。两人睡着睡着,关越差点被天和挤到床底下去,醒来喝了点水,把天和抱过去些许,盖好被子又继续睡。

andy“还没醒这人是猪吗”

“已经醒了。”关越说。

天和打开“早饭avi”,上面是天和正在睡眼惺忪地刷牙,关越过去,拿着毛巾给他洗脸,两人走出摄像头。接餐厅摄像头,坐在餐桌前,关越开始看报纸。

andy被骗过去了,自言自语道“应该不是他。”

关越“我认为有90以上的可能是johnny。”

天和心想你真是太狠了,直接嫁祸,johnny什么都不知道脑袋上简直飞来一锅。

这话顿时一言惊醒梦中人,andy说“很有可能,替我接johnny。”

天和替andy拨打了克罗基金老板的电话,关越又继续开车,开始听两人互相试探盘问,盘问来盘问去,andy满腹狐疑,不停地套话。johnny则不停地朝他打哈哈,实则也满心疑惑。听着两个一头雾水的人不停地打机锋,天和简直笑得肚子疼。

关越听不出什么来,嫌他俩声音吵,转成自动录音,先关了,并放了首歌。

“老板,我想,为了今晚能更好地为您服务,我也许需要一个为期十小时的升级,”关越说,“力求在下一次交易过程里做到尽善尽美。”

“去吧。”andy挂了电话,说,“我先睡一会儿再说,太困了。”

“我睡觉这么欺负你吗”天和只觉得很好笑。

关越“你也知道自己睡觉欺负人”

天和“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越“从小到大。”

天和“不可能,绝对没有一定是和你确定关系以后,才有这习惯的。”

关越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天和想来想去,只觉得关越被自己弄醒了恼火又没法叫醒他的样子很好笑。

车到机场,关越拖着行李下来。天和说“小时候我真的,睡着了就这样吗”

关越只得答道“大部分时候没有。”

天和怀疑地看着关越,关越又说“有几次不小心碰到我的法棍。”

天和“”

天和满脸通红,说“多大的时候”

关越“忘了,十六七”

天和“所以你一直知道”

关越看着天和,说“是的。”

天和只得与关越进机场,大伙儿已经到了,机长在外头迎接,众人便上飞机,一上飞机就开始睡觉。天和连通卫星网络,把提醒器放在两人中间,各自躺下,准备前往香港。

下飞机时,沐浴在春色中的香港一如既往潮湿而闷热。

天和戴着耳机,与众人坐在加长的林肯里,望向车外繁华的人间烟火之地,普罗的服务器仍然显示“升级中”。

车从新机场驰往中环,小提琴音乐声里,离开新机场后,两道一片葱翠,刚下过雨后的天空泛着灰白,高湿度天气犹如桑拿天里,车窗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你想起什么”江子蹇搭着天和的肩膀,随口道。

天和说“上一次来是好几年前了,对兰桂坊印象很深刻。”

关越、佟凯、闻天岳、闻天衡都在另一辆车上,正在给andy昨天的操作紧张地复盘。天和与江子蹇坐了江家的车,从新机场驰往中环。

江子蹇说“我想起张爱玲那本倾城之恋。”

天和知道江子蹇回去以后就决定与佟凯分手了,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靠在他的身边,调整了姿势,横坐在长沙发上。

“我决定在这件事结束以后,”江子蹇想了想,如是说,“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天和悠然道,“当流浪骑士吗”

江子蹇“嗯”了声,说“到处去,也许一两年后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就认认真真,接手家业了。”

天和“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江子蹇说“他回去当他的国王,我回家为家族负责,很合理,每个人都有许多责任要背。”

天和欲言又止,却想到曾经的自己与关越,换作从前,也许他会有别的提议,但现如今,他考虑良久,最后只说了四个字

“你长大了。”

维多利亚港畔,中环,中金大厦。

这处弹丸之地聚集了世上众多的财富,狭隘逼仄的街道纵横交错,白人、黄皮肤的中国人,身穿正装的经理们在冷气肆虐的天桥上、路边来来去去。就像将东西方的两个曼哈顿拆成积木后拼在了一起,呈现出奇异的风格,东方之珠的光芒始终闪耀着金钱的光泽。

两辆车先后停下,投资经理们出来迎接,朝闻天岳点头,将众人请进去。

“青松的驻香港办事处就在两栋楼后面。”闻天岳一指不远处。

关越“来过。”

众人进了电梯,一名主管与闻天岳显然是旧识。关越在香港并无根基,反而是闻天岳与许多基金的驻港分公司有过密切的合作,于关越与andy定胜负的紧要关头,借用了一家名唤康雄基金的交易处与设备,将狙击地点选择在了香港。

这两天里,他们将一直待在香港中环,直到完成目标为止,ee则换吴舜坐镇,暂时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二十二层,关越名下的耶梦基金经理们全部等着,将众人请进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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