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反正现在也休息不了,我先去看看他。”周重行坚持道,直到现在他依然心有余悸,差一点……差一点陆晦就像这个替周嶷挡子弹的人一样救不回来了。
就在陆晦替周重行挡下了一刀的同时,持械的警察看见周嶷的举动于是开枪要制止他,原本站在周嶷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扑到了周嶷面前,替他挡下了子弹。于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几乎毫发无损地在警局里,而为他挡着的人和被他伤害的人则在医院里一死一伤。
周重行坐在陆晦的病床旁,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熟睡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一阵揪心的痛,他轻轻地把手放在陆晦嘴唇的上方,感受着陆晦因呼吸而呼出的热气,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觉得活着是这样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周重行的眼睛变得柔软,似乎一刻也不能将视线移开,棱角分明的脸庞、飞扬跋扈地向上挑的眼角、极具威迫感的眉宇,这是他这一生所爱的男人。
等晨光驱逐黑暗,窗外传来鸟鸣的时分,陆晦拧着眉头睁开了眼,麻醉褪去后的钝痛令他感到不悦,他眨了眨眼睛适应光亮,然后偏头就看见了周重行坐在自己病床旁边,把头搭在床的角落上打瞌睡。
周重行头上还缠着纱布,他的手轻轻地握着陆晦的手,看来这姿势睡得很不舒服,几乎是陆晦刚醒他就也跟着迷蒙地眯开了眼。
“你醒了?”周重行马上就精神了起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色,“想喝点水吗?”
陆晦看着他一脸颓倦,眼睛又红又肿的,原本因疼痛而拧起的眉毛拧巴得更厉害了:“你搞什么,昨晚就睡这?着凉了怎么办?”
“我没事,”周重行显然对自己的话题并不感兴趣,马上又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先喝点水吧,等下我让人拿点粥来。”
他打算起来给陆晦倒水,不料还没站起四肢就一阵酸痛和痹意,昨晚被殴打过的伤痛加上糟糕至极的睡姿,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疼痛不已,整个人又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
“抱歉,我……”周重行脸上难掩尴尬之色。
陆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你是我的,你怎么敢这样折腾自己啊?”
周重行马上回道:“那你也是我的,你不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他们彼此久久地对视着,心中眼中此刻都容不下其他东西,一股劫后余生的情愫不约而同地从二人胸中涌现出来。陆晦抬手抚上周重行的眼角,那里有些许湿润的液体,他低声说道:“不准哭。”
周重行摇了摇头,“那只是刚睡醒的生理泪水。”
“那你眼睛怎么这么肿?”陆晦不依不饶。
周重行垂下头,轻声道:“你还说。”
“过来,”陆晦手里没力气拉他,于是只是唤了一声。等周重行把头靠了过来,他便伸手将人揽到了颈窝里,温声道:“不用怕了,有我在,知道了吗?”
周重行怕压到他,只是虚虚地倚在他身旁,“你还说,你昨晚要吓死我吗?”
陆晦高高地挑起眉,没什么力气的手拍了拍周重行的头,“哎,我救了你你还要抱怨我啊,我这也太委屈了吧。”
“我没有抱怨你,”周重行垂下眼睑,“我的意思是……你下次不要这样,不要为了我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昨晚太危险了,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要好好调理。”
“你也知道危险,你知道我昨晚去你家找你发现一地狼藉的时候心都快停了。”陆晦抬起他的下巴瞪了他一眼,“老子说过从今以后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你难道要我看着你被周嶷那畜生捅死啊?”
周重行马上抬起头来,坐直了身子说道:“我那天说的话,”他顿了一下,回忆起他和陆晦和好的那次吵架脸上还有些臊意,“说什么永远不准抛下我之类的,是气话。如果像昨晚那样,你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