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圆地方世界最东方的九泉地下,有座两仪山,鹿鸣谷处在两仪群山环绕当中的万丈悬崖之下。
鹿鸣谷虽处地域界,却不似其他地界的晦暗荒芜。谷内生机盎然,不但树木枝繁叶茂,鸟语花香,还有瀑布挂在崖壁上,一条宽阔清澈的河穿谷而过。
河岸边,有白色石头殿宇和房屋错落在五彩树木当中,白色的极光划荡在上空,照的明亮如白昼。除了没有日、月、雨等外,很多地方像极了人间的景致,谷内飘荡着酒香,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在这世外桃源里,生活着一个不足千人的白鹿族。
白鹿族的祖先是女蜗补天时,沾了圣血的一块白色小玉石,神奇地穿过贯串天地,被称为天地根的玄牝门,从天上坠落到这九泉地底的两仪山上,亿万年吸收了山水灵气而幻化成一只白色仙鹿,随着不断繁衍,慢慢建立起了白鹿族。
有着圣人血脉的白鹿族人,受到了融通着天地之气的滋养,在形容长相及品性上,更接近于仙或人。
万万年,白鹿族都生活在世外桃源的鹿鸣谷中,自给自足,擅长种药和酿酒。白鹿族自居一隅,自成一体,不归属任何族类,是个无人知道的存在。
白鹿族内,讲求男女平等,沿用的是一夫一妻制,因繁衍不胜,致使人丁不旺。国王的子孙,代代承继管理族群,鹿小舞的父亲鹿白石是现任白鹿族的大王,母亲流响是王后,小舞有一个同胞胎的哥哥叫鹿小沣。
三万年前,白鹿族被所属魔族的巫灵族发现并强行侵入,白鹿族人不善战,不得不妥协,成为巫灵族的附属族。
巫灵族是魔族的一个小分支,以占卜巫术见长。族长冥纨靠武力,弑父杀兄夺权上位,其人诡计多端、野心勃勃,一心想做魔族的一方大主。他唯一的儿子宸佑更是凶猛无匹,驾座下金狮兽四处征战,帮着他爹将许多分散的族群尽数侵占,划归成了巫灵族的附属族。
一万年前,鹿小舞在一次遴选魔族圣女时,被魔王认定是嫡子慕白的天命之人,她被魔王赐婚给魔王二王子慕白,并被要求随侍读书。
三千年前,二王子慕白病故,鹿小舞被秘密作了慕白元魂的“盛器”。魔王封鹿小舞为魔族圣女,赐住在两仪山上的圣女殿修行。
魔王曾特令巫灵族国主冥纨保护白鹿族,且不必尽任何义务。但二王子死了已超三千年,空头称号的圣女鹿小舞视乎早已被忘记,冥纨父子对白鹿族一万年不纳捐尚还能忍受,但对白鹿族还抗拒进献美人,对好色的父子俩是再也难以忍受了。
目睹了父王暴跳如雷的样子,刚刚在外征战返家休整的宸佑,主动提出亲自去白鹿族催办纳捐和征选美人的事。
冥纨觉得是该收拾收拾白鹿族了,宸佑的狠厉在巫灵族乃至魔族是无人不知的,让他去吓唬一下白鹿国王白石,对事情进展是有利无害的。
“好吧,你去吓吓他们,也好”
冥纨说着,将已被收买的圣女殿卫士长进献上来的,圣女鹿小舞写给魔族大王子成烈的信,递给宸佑。
宸佑伸手接过信,打开,只见信上写道:
“至尊幽冥大王子殿下,念三千年大祭将至,鄙女不能亲奠于侧,悲哉哀兮万望奉礼于前,以慰清魂白鹿一族承大王子恩泽万年,酿酒薄技尚能苟苟,然荫庇零落再无达济之能,上达圣听,祈雨露泽披”。
宸佑阴骘着一张脸看完信,他想起自己曾受到过的漠视和侮辱,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狞笑,阴森森地冷哼道:“哼,要恩泽那就得先拿出点诚意来什么东西这时候还把自己当回事本将军这就去会会你不是,要雨露吗哼爷给你就是了”。
见爱子眼中闪过贼光,冥纨立刻担忧起来,他赶紧提醒,“宸佑,你可不能有动圣女的心思呐,纵使她现在只是个被遗忘的主,但大璟阳宫毕竟还在供养和派兵保护着。闯山和玷污圣女,可都是大逆不道的大罪,你千千万万不可犯糊涂你要美人,在白鹿族选两个中意的带回来再说,那鹿小舞毕竟和帝王家有过婚约,他们是绝不会容忍遗眷被玷污,这可关系着帝王家的脸面宸佑,你绝对不能去两仪山冒犯圣女”。
“好了那短命的都死三千年了,还什么帝王家女眷别啰嗦了,我没想要怎样最多就是去看看真烦”。
宸佑对冥纨的拦阻很是不耐烦,只有他自己知道,曾被鹿小舞和二王子无视和伤害自尊,是多么的恨他当时就曾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那个不识好歹的鹿小舞,在他面前低下头,跪下身,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怎会轻易放过她。
现在的宸佑可是了不得,他已是魔族的一方征战大将军,一柄长刀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在他的骁勇攻袭下,有越来越多的大小异族不得不臣服在巫灵族名下,巫灵族也已成了魔族后起的一方大族。
冥纨五日后要去大璟阳宫参与议事,他计划顺便拜会一些朝中重臣,所以,他安排宸佑再从白鹿族选四名美人进献。
宸佑骑着他的金狮兽率领十几员猛将和二百多个全身玄盔玄甲的魔兵,旌旗招展地开往白鹿族。
其实,本不需要这么大的仗势,只要带几个兵将,提醒吓唬一下白鹿族国王白石就行。但宸佑今日打定主意,要上圣女殿去见曾经对他倨傲而又忘不掉的鹿小舞。毕竟鹿小舞的圣女身份尊贵,他就是想让她看到,他是多么八面威风、英雄盖世,这样的仗势面对她才会更自信有底气。说白了,就是显摆自己的成功,这也是宸佑自卑心使然,毕竟小姑娘之前的未婚夫,长得太好,地位也尊崇无匹。
到了白鹿族,宸佑下令列开阵仗,宸佑和十几员大将骑着各自的坐骑,威风凛凛地列于队前。
犹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让从未见过这架势的白鹿族人,不自觉就气弱和胆战心惊起来,他们战战兢兢站在白鹿大王、王后、王子鹿小沣身后。
国王白石对宸佑施礼,开口:“不知宸佑将军今天光顾白鹿族,是为何事”。
宸佑骑在金狮兽上,懒懒抬起眼皮,阴沉沉蔑视着白石,说:“哦,白鹿族一万多年仗着巫灵族的庇佑,过得挺是舒坦吗但现在巫灵族疆域广大,要扩养军队,自然所需花费就大,下辖属族得到庇护,尽责供奉乃是本分只让你白鹿族认些捐,国王你就推三阻四迟迟不交,难道是想抗命造反不成”。
白石怕给族人引来杀身之祸,选择了忍耐,他施礼,毕恭毕敬地回答:“将军,白石不敢违背盟主命令,但白鹿族人丁单薄,又无创收的本领,维持生计已是艰难,哪能缴那么多的捐啊请将军体谅之前,魔王也曾亲令可免,望将军”。
“够了”
这宸佑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被娇惯纵容的做事向来不管不顾,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性,他还未听完白石的回话,就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