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今天不该来,打扰人家约会了。”席畅畅再看了二人一眼,钟家慕正跟赵翊凝相谈甚欢。
她心中像堵了块巨石。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不熟呢
上次去澳大利亚回来后,赵翊凝就不跟席畅畅联系了,席畅畅给赵翊凝打电话她也不接,席畅畅这几天很纳闷赵翊凝这是怎么了。
至于钟家慕,就更是尴尬了。
刘彤拍了拍席畅畅的肩膀,说:“你想多了,我们上去吧。”话毕,刘彤便上了阶梯,对钟家慕打招呼。
恰好这时,席畅畅抬头,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便与钟家慕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席畅畅定了定神,转移视线,故作淡定地走到刘彤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四个人,刘彤和钟家慕坐中间,自己和赵翊凝分别坐两边,气氛十分尴尬。
赵翊凝一看到席畅畅就板着一张脸,好像自己欠了她钱。她便全程故意和钟家慕说话开玩笑。
岂料钟家慕也像跟她约好了似的,跟不认识自己一样。
刘彤也一个劲儿地为比赛现场加油呐喊,根本顾不上席畅畅。
恰巧席畅畅手机也没电了,足球她又完全看不懂,简直快无聊疯了。于是,席畅畅便犹如一棵大树,呆呆地立在一旁,萧索地掉着枯叶。
山将落日,云归青崖。
时间犹如凝固了般,一分一秒都过得极慢。
因球场里面是沸反盈天,自己则是寒蝉凄切,这么一番对比起来,越发衬得席畅畅百般凄凉。
恰巧她好几次不轻易地转头,眼风触及之处,正是那英气逼人的钟家慕与美人儿赵翊凝,二人谈笑间墙槽灰飞烟灭。
天空中漂浮着朵朵暗灰大的鱼鳞云,颤颤巍巍地游荡着。
席畅畅不经意一酱,只见赵翊凝突然握住了钟家慕的手,钟家慕高大的身影伏下身看了看她,那张原本苍白而冷漠的脸,嘴角却是微微起,他并没有放开赵翊凝的手,二人姿势动作甚为暖昧。
席畅畅愣住了,只觉得胸腔里瞬间被塞满了好的暖流,一阵又一阵的酸楚。
敢情今天是来找虐吗男神又忙,心中一点也不开心,真是够了。
连席畅畅也没发现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球赛终于结束。
席畅畅带着一身疲惫,便对刘彤说:“那我先回家了。”
岂料一旁的赵翊凝笑了笑,对席畅畅说:“先别走啊,我们要去吃消夜,你也一起去吧”
“对,我正饿了,我记得你还没吃晚饭,一起去吧”刘彤附和着说。
席畅畅脸大一沉,瞪了刘彤一眼:“不去。”
话毕,刘彤愣了愣一下,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压低着声音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你想让赵翊凝跟钟家慕单独去吃你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吃饭啊我们跟着一起去,就是不要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明白吗”
席畅畅一张乍青乍白的脸,怔了怔。她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自己和刘彤要是走了,这大晚上的,他俩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虽然和自己好像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席畅畅想到这儿,她一双眼雪亮雪亮的,猛点头:“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
见她如此轻易就被自己说服,刘彤扑哧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傻”
“你们到底去不去”赵翊凝等得有些不耐烦,双手环胸,冷眼看着正低头轻语的二人。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席畅畅心里想,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去”刘彤便连忙拉着席畅畅走了过去。
这时,在一旁站着,不发一言的钟家慕,扫了席畅畅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那吃什么”刘彤问,“吃烤串吧,配上啤酒,不要太爽。”
“好啊”席畅畅正打双手赞同。
没想到赵翊凝翻了个白眼,说:“烤串是什么路边摊吗这么脏你们也吃得下”
席畅畅和刘彤瞬间愣住。
赵翊凝继续说:“这种东西究竟哪里好吃了既不干净又是劣质食物,还没有营养,我一个朋友是记者,你们知道他深度调查了多少路边摊他们用的食材不新鲜细菌多就不用说了,我还亲眼看见视频里,他们用洗抹布的盆用来洗青菜,为”
“行了行了,可能你平时吃的都是鲍鱼、燕禽吧,我知道烤串不干净,可是黑暗料理好吃啊,天天这么多人吃这不也没事吗“刘彤不胜其烦地说。
“不行,我不吃烤串。”赵翊凝脸大就跟夜空中的黑云差不多了。
“那你吃什么”刘彤揉了揉太阳穴,颇不耐烦地问。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钟家慕冷冷地瞟了他们一眼,幽幽地说:“就吃烤串吧,我也很久没吃了,赵翊凝神情僵了僵,顿时没再出声。
八月的夜晚,后海,露天餐桌,微微小风。
这样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一起吃饭的人,实在倒胃口。
面对一桌子美食,却毫无预料地冷场了。因赵翊凝完全不搭理席畅畅和刘彤,一直跟钟家慕说话。一会儿拿个鸡腿喂他,一会儿又给他倒酒。虽说钟家慕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这画面也有点太暧昧了吧。
席畅畅强忍着太阳穴那里撞击般的疼痛,打算忽视他们二人,把焦点转移到美食上去。
在爆毛肚、烤羊腰、卤肉卷、骨肉相连中,席畅畅等肥牛烤熟,撒上辣椒,馒头刚好烤得金黄酥脆,夹着肥牛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小日酒,顿时嗓子辣得如一股火在烧,问刘彤:“这什
么酒啊好辣”
刘彤着酒瓶上的标签,笑着说:“花名陈年花雕,俗称白酒。”
“白酒那我不喝了”席畅畅说着,便把酒杯推到刘彤旁边。
钟家慕在旁边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凛然道:“怎么,你对酒精过敏我记得上次在我家”
席畅畅一愣,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在外面丢脸。”
“真的假的”赵翊凝突然插进来,不可置信地说。然后赵翊凝冷冷一笑。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这时,突然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大捧玫瑰过来,站在赵翊凝身边。
“玫瑰花”赵翊凝顿时大惊失大,立马捂着鼻子躲到一旁,说,“我对玫瑰过敏,你快拿开”
小姑娘明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走了。
赵翊凝捂住胸口,松了口气,煞白着一张脸,愤愤地对钟家慕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女人喜欢玫瑰,这花这么娇气,过两天就凋谢了,还不如买假花。”
闻言,刘彤笑了笑,说:“假花跟真花当然不同了,至少有香味吧”
“香味”赵翊凝冷嗤一声,“那还不如直接买香水。”
刘彤睁大双眼,取笑她:“香水毕竟是人工提取的,还有假花也是人工的,有什么好”
“这你就不懂了,”赵翊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现在的假花,制作工艺上,也和真花一模一样。”
闻言,席畅畅愕然,一脸无语,在心中暗暗想:你不喜欢玫瑰,喜欢假花,还不是因为过敏,要是不过敏,说不定爱得跟什么似的。
顿时,自己没忍住,便挪摘道:“玫瑰就因为会枯萎,才是玫瑰。永不凋谢的假花有什么意思”
刚说完,她便看见赵翊凝脸都白了,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寒光四射。
钟家慕和刘彤也有些惊讶,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
如此场面,让席畅畅额头冒了几滴冷汗,察觉到气氛顿时骤降了几度。
“哈哈,有道理”刘彤咳了几声,打破沉默,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席畅畅,哈哈笑了几声。
席畅畅也甚感激地朝他干笑了几声。
吃完夜宵,已经快十点。
赵翊凝喝多了酒,有些醉了,说没有开车来,闹着要钟家慕送她回家。岂料她跟刘彤顺路,席畅畅跟钟家慕顺路。
或许因为刘彤已经跟席畅畅结盟,已被她收买的关系,他便连拖带拽地把赵翊凝强拉走了。
席畅畅汗颜,不经意一抬头,见坐在刘彤副驾驶上的赵翊凝正脸大不善地盯着自己,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又一眼。
搞得像自个儿抢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大半夜就会来谋杀。
席畅畅最不喜欢就是跟别人抢东西,也不屑抢,对于喜欢的人这一点上,也一样。
与其说不屑跟人抢,倒不如说没有信心抢。
其实,她对自己太狠。
流血,也会笑着说没事没事。
席畅畅叹了口气,对钟家慕说:“你还是送赵翊凝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正站在一树紫藏科落叶乔木树叶呈羽状复叶蓝花榴下的钟家慕,神大淡淡地督了她一眼,冷冰冰道:“上车。”
话毕,便不再理会席畅畅,转身径直上了车。
席畅畅无语,只能跟着上了车。
一路无言。
席畅畅也不想打破沉默,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出了神。
“你今天怎么跟刘彤在一起”钟家慕一修炼长的眼睛看了席畅畅一眼,突然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我哥呢”
对上他的眼神,席畅畅心中一颤,漫不经心地答:“因为有缘。”
说完,她很想问他怎么又会跟赵翊凝一起看球但却问不出口,心里不是滋味,男神每天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很忙,这让席畅畅能怎么办
钟家慕皱着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问:“你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心情不好”
车子在夜幕下奔驰,天空中暗大的云朵移形换影,跟随着道路两旁的树木,不断往后退。
席畅畅眉头微壁,扯了扯嘴角,说:“对啊。”
钟家慕心情似乎特别好,态度也极温和,微笑着说:“那我说个笑话给你听”
闻言,席畅畅微微一僵。
咳,冰山讲笑话
席畅畅便有点好奇这人说的笑话,会不会比喜马拉雅山更冷便双手往后脑勺一枕,轻飘飘
地说:“什么笑话”
知道为什么整容医院是医院吗“钟家慕眼角的笑意徒然加深。
席畅畅认真地问:“为什么”
“因为”钟家慕微微沉吟,狭长的眼睛微眯,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丑是一种病。”
席畅畅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没笑再来一个。”钟家慕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我们老家那边骂人丑时,有个特别高端的骂法。”
席畅畅猜他又要拐弯抹角地损自己,便横了他一眼:“你才丑。”
钟家慕棱角分明的侧险在月大的照耀下,犹如钻石切割般完美,英俊无敌,朝她扬了扬眉毛,说:“七加一。”
席畅畅:
席畅畅心中不悦,愤愤地说:“我说这两个笑话什么鬼,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丑是吧”
钟家慕依旧傲慢地笑着,瞟了席畅畅一眼:“没有啊,你这么美。”
席畅畅哼哼两声:“那是,姐的美貌天下无敌。”
“你那叫美”钟家慕幽幽地斜了她一眼,“顶多叫五官端正。”
席畅畅脸大乍青乍白,咆哮道:“你滚”
就在这时,钟家慕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席畅畅诧异地问:“你停车干吗”
钟家慕语气有些鄙夷地说:“一小女孩儿,怎么老骂脏话”
话毕,高大的身影突然朝席畅畅扑过去,双手捧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狠狠捏了捏她的肉
痛得席畅畅嗷嗽直叫,一把打开钟家慕的手,瞪着眼睛,鼓着脸愤然说:“我这叫直爽。”
“知不知道你鼓起的肉脸,就像小奶包”见她一张脸被自己踩躏的微红,钟家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席畅畅瞪着他:“你要是再敢捏我的脸试试”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再捏了一次。
席畅畅彻底怒了:“你再捏一次”
“捏了。”钟家慕伸出手,又面不改大地捏了一次,“你能把我怎样”
“你”的确,自己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席畅畅额头青筋跳得异常欢快,顿时泪流成河,无语了。她气得一把抓起钟家慕的手,就开咬。
岂料对方动作太快。
钟家慕单手一个反转,大拇指和食指,瞬间再次捏住席畅畅正要咬上自己手指的嘴。
他鄙视地看着她,薄唇一挑:“你咬人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席畅畅一愣,生气地打开他快把自己嘴捏麻的手,快气哭了的她冷哼一声,转过头一言不
钟家慕看她脸大煞白,似笑非笑地说:“生气了”
“没错”
“那我让你咬回来”
“这就想补偿我没这么容易”
“那你想要我怎么补偿赔偿如何”
“你”席畅畅一张老脸通红,羞耻地骂道,“流氓”
钟家慕冷冷瞟她一眼,一挑嘴角,笑了:“你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你好意思说我邪恶”席畅畅瞪大着眼睛,看他说,“赔偿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
“赔偿怎么了,请你吃烤肉有何不可”钟家慕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一小姑娘,整天脑子里
都在想什么”
噗,竟然是自己想歪了
虽然平常是脑补了一百遍,钟家慕戴着金丝眼镜,身穿白衬衫,平时不苟言笑禁欲系,工作
也一本正经,但只要一摘下眼镜便开始痞,一副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低音炮的浓鼻音十分宠溺地说:“嗯”
嗯,同时要是强攻再霸道一番也是极好的。
羞涩捂脸。
妈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席畅畅额头太阳穴突突跳得欢快,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坏笑,明明邪恶的是他,自己还反被将了一军
夜晚炎热已消,凉风袭来,顿时吹散浊热,驱散润上的烟云,卷走天际的雾霭,使林壑间也清凉起来。
汽车快要驶入席畅畅所住的小区,钟家慕手机便响了,但他正在开车,以为是他爸打来的,便
径直开了免提。
“喂,钟家慕,你在哪儿,我我好想你”赵翊凝的声音,突然从车载系统里传来。钟家慕和席畅畅同时一愣。
听到她的声音,席畅畅的心陡然像到悬崖边,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