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闻声静默不语。
老夫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厚厚的一叠单子直接递到了玉青时的手里。
“这都是王爷的心意,你瞧瞧。”
玉青时想到了宣于渊会在今日赶来,但是她也没想到,宣于渊会在聘礼上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她随意扫了一眼单子上的东西,心里暗暗止不住地暗暗叹气。
出手如此阔绰,好的东西都被他送到了自己的手里,端王府自然是富裕不起来。
这人该不会是把能找到的值钱的全都扒拉了个精光吧
见她无心细看,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浅笑,闻声说:“王爷的八字和迟迟的生辰早就合过的,只说是上上吉,今日倒是省了一道工序,只是王爷难得来府上一趟,今日定要多坐会儿吃过席再走的好。”
宣于渊来了见着玉青时就不是很想走,听到老夫人这话也不推辞,只是笑着点头。
“一切全听老太太吩咐。”
“好好好。”
见他尽管戴着遮掩面容的面具,却字字真诚坦然,也不拿捏架子态度温和谦逊,老夫人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心彻底放下,缓缓呼出一口气便说:“后头备下了席面,还准备了些解闷的东西,两位王爷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趣,不如就去后头稍坐一会儿,就当是解这一路的乏了。”
宣于渊对什么都乐意至极。
礼亲王尽管心里不情愿,可今日来送聘之事乃是皇上的吩咐,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闹出什么不好看的幺蛾子。
众人一派和气地到了后头,坐下后酒过三巡,礼亲王酒意上头拉着定北侯不撒手。
玉清松略喝了几杯酒就醉得意识不清的样子,只顾着一味地闭眼打瞌睡。
宣于渊摩挲着酒杯的边缘想了想,实在没忍住,干脆找了个借口下了席,偷偷摸摸地朝着女宾席摸了过去。
因为万和行宫的事儿还在眼前,府上又才刚办完了丧事不久,所以今日下聘之礼并未大办,家里也只是请了些亲近的亲眷前来,并无他人。
满园子的客人都不多,男女分席也没那么严谨。
宣于渊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后花园里找到了坐在石凳上走神的玉青时。
今日对玉青时来说是个大喜的好日子,在侯夫人和玉青霜的坚持下,难得穿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裳。
茶花粉的纱裙层层叠叠在脚边如花朵般绽开延伸,发上插着三支镶了圆润光亮的东珠的发叉,耳垂上泛着粉色的东珠耳坠随风轻晃,衬得人看起来愈发娇艳光彩夺人。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托着下巴的玉青时缓缓回头,看清身后来人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说:“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