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不知道怎么称呼那股暖意,暂且称它为“红”。
必须在眼珠的红彻底褪掉前,找到替代品
陈安心中有些庆幸,他惨兮兮的笑着,自己还好没有在下面多浪费时间,看着眼珠的颜色,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也就给了自己,生机。
陈安看向眼前的山神庙。
这是一座不算大的破庙,墙上的红漆都掉色了,脱皮了,一层坑坑洼洼的红墙皮不规则翘起,不知是土制的,还是什么制的墙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陈安深吸口气,看着庙院内的黑暗和模糊,径直走了进去。
在他走进院中,推开庙堂的那扇吱呀作响的庙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灯光。
踩在干燥的旧木地板上,眼前最显眼的是一座土地爷的塑像,以油彩绘制,或是因为年久失修,有些褪色和干裂的痕迹。
塑像下方,一个棕色的香炉,上面插着三根参差不齐的断香。
塑像的正前方,是几个脏兮兮的蒲团,应该是供村民跪拜的地方。
再周围,在塑像两侧,两个独立竖着的纤细灯柱上,两团雕刻后的青铜灯盘,刺在其中。
让陈安感到些许诡异的是,这青铜模样的灯盘底座,是躺着的兔子的形状,就像是一只兔子被开膛破肚后,被取出内脏,扒皮抽筋,刺穿在灯柱上了。
原本该是兔子内脏的地方,此刻装着灯油,燃着灯芯,摇曳着光亮。
油灯的亮度不算高,也只能勉强让陈安看得清楚庙内的东西。
“呼理论上来说,山神庙内是安全的。”
不论周围的场景有多诡异,陈安也感觉这里比外面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走进庙内后,陈安明显的感到那股子阴冷感消失了,他哪怕不看红眼珠,也能感受到温暖。
“庙内,是安全的。”
这更加坚定了陈安的猜想。
吱呀吱呀
忽然,陈安的耳朵里,传来了阵阵艰涩的声响。
背后,被他推开的庙门,似乎关上了。
冷意,刹那间再度涌上脊椎
呼吸,这一刻都停滞了。
陈安打了个冷颤,他缓慢的,僵硬的,转过身子
只见
一对白色的兔子耳饰
一张惨白,精致的面庞
粗麻布衣下,略微鼓起的胸脯
纤细白净的双腿
赤着脚,没有穿鞋子
那是一个小姑娘。
她正靠在闭合的庙门上,双腿略微搭在一起,翘着脏兮兮的小脚丫,用阴冷的目光,幽幽的看向陈安。
“你杀了我”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哽咽与凄厉,她幽幽开口。
稚嫩,凄厉的女声,在庙堂内不断回荡,在陈安的耳畔不断环绕
这一刻,陈安近乎昏阙
他张大了嘴,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薛月儿”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的一幕幕,以及自己亲手用石头砸碎薛月儿胸膛的那一幕幕
那个扭曲的犹如人体蜘蛛一样的怪物
她为什么还活着
她为什么,
出现在了这里
陈安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