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巴克卡特盯上自己,是因为铜球反应剧烈,他洞察到自己和瘟疫女士有关联。
所以巴克才说自己是「幸运小子」。
“嗯。”
迪莉娅抿嘴一笑,鲜红的嘴唇更加明媚:“听古斯塔夫说,你成了他孩子的私人教师”
“是辅导教师,帮助古斯塔夫先生的儿子哈迪复习备考,先试着辅导一个月看看效果。”
“这倒是个不错的工作。”
闲谈之际,蒸汽车缓缓停下。
马丁对迪莉娅致谢道别。
迪莉娅也颔首示意,随即蒸汽车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摩根分院更像是一座庄园,门口有医院雇佣的警卫站岗,戒备森严,外人无法进入。
透过墙上镂空处,马丁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平整的草地和修剪过的花圃,石板路两侧的木桩上固定了一盏盏马蹄灯,夜里也并不幽暗,医院的几幢漂亮的公寓式大楼就坐落在这样的环境中。
有几个病人拎着狗绳在遛狗,他们彼此攀谈,笑声不断,病服外穿着体面的毛呢大衣和兽毛睡衣,看起来轻松写意。
他们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名护士小姐,护士都很年轻,温柔又耐心,配合他们笑和取乐,看起来更像是他们的贴身女仆。
想到半个小时前看到的纪念医院,马丁摇摇头。
不同阶层的生活差距实在太大。
同一座城市里,有的人操控金钱,享受生活,有的人却被金钱支配,生存艰难。
由于实在进不去大门,马丁只得绕着摩根分院外墙走了一圈。
没有任何发现。
他忽然想起,自己知道的事迪莉娅她们肯定也知道。
两家医院,探险家协会和警方必定早就反复调查过了。城内那些小诊所,她们一个个查过去也不会多费劲。
看迪莉娅的态度,疫虫还是没有找到。
还有哪里是可能被超凡者和警方忽略遗漏的
马丁霍然想到,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
格瑞普市的济贫院设在南区外围,距离布篷区仅有一条街道之隔。
但即使是布篷区的贫困者,也厌恶和憎恨济贫院,哪怕失去安全保障,在肮脏的环境里饱一顿饿一顿,他们也不愿意进入那个地方。
济贫院外围起白色高墙,墙顶部插入玻璃碎片和锈铁片,避免有人从翻墙进去或者是出来。
隔着白墙,马丁能看到一排并在一起的四层楼建筑,它们在墙内组成一个合围的空间,就像是某种迷宫。
围起来的地方是墓地,济贫院死去的人就被埋在那。
取名叫济贫院,其实是联邦的一种济贫制度,用来削减救济开支,威慑乞丐和流浪汉。
济贫院并没有向老人、病人和穷人提供庇护所,也没有在高失业率时期向失业者提供衣食以换取他们的劳动。
进入济贫院,唯一的选择就是辛苦工作,被迫劳作,只有在济贫院里过全日制生活,变成济贫院的劳动力,才能换取一份微薄的给养。
大凡有办法,没有人会愿意被收进济贫院里,沦落到那里的人不是最软弱、最无助的,就是最冷酷、最无耻的。
遗憾的是,这两个群体常常被关在同一个监房里。
因而济贫院被人们认为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狱,入狱的罪名便是贫穷。
马丁在这白色高墙外驻足。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见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过,一次也没有。
也没有听到什么人的声音,不论笑声还是哭声,甚至是咒骂,一概没有。
里面只有定时响起的洪亮钟声,让外面人知道里头还有人活着,耳朵还能听到声响。
格瑞普城市报上报道说,济贫院常年救助着超过2000名的贫困者,他们在里面却像是死了一样沉寂。
马丁走到门口,对守卫说:“我有个朋友叫博努奇,他失踪了,可能在里面。我想进去找一找。”
守卫面无表情地说:“没有济贫委员会的通行证,一概不能进入。”
马丁有些一筹莫展。
正进退两难字迹,侧门忽然被人打开,两个男人从里头走出来。
“马丁”
两人中站在前面那一位招呼。
马丁一眼认出对方:“古斯塔夫先生,晚上好。”
是古斯塔夫和琼斯。
听完马丁的理由,古斯塔夫很自然地说:“琼斯,去车上等我,我带马丁先生找一下人。”
“是,先生。”
古斯塔夫伸手示意:“随我来。”
马丁跟在他背后。
古斯塔夫的血条倒是正常,头顶上挂着v1的评级,货真价实的普通人。
马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之前老师罗伯特的两排血条,都让自己有点怀疑超凡者的含金量和稀有性
身后,守卫默默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