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普在场边开心的花枝乱颤,沿着教练席高抬腿跑了两圈,活脱脱一个中二老年人。
卓杨打进第二个球,时间也指向了全场第七十六分钟。阿登斯泰德队马文主教练干脆瘫坐在教练席上,一筹莫展。半天才吁出肺里的一口浊气。
就这样吧,把一切都交给上帝,阿门
但上帝显然懒得搭理他。
卓杨可不愿意就这样,他玩得正在兴头上,谁这时候要敢强行打断他,那可是要冒着与他结下死仇的风险。
时间走到了第线附近拿球和德容做了个二过一,阿登斯泰德队的左边前卫连拉带拽硬是留不住他,反而让自己跟不上步点一个狗舔屎扑倒在地。卓杨笔直朝着底线冲去,阿登斯泰德队的后腰、左边后卫、左中卫三个人慌忙过来包夹,意图把卓杨连人带球逼向死角。
世事难如愿,此事古难全。
卓杨开始上身不停地摇摆,双脚轮流从足球上方划过,三个人如临大敌,紧张地且战且退。四人两方越来越近,眼看对卓杨的包围圈即将完成,突然,卓杨开始了一扣再一拉,一抹再一磕。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球员们顿时感觉到膝盖在发紧。
这一幕太熟悉了,刚才杰罗姆诺伊斯就是这样被忽悠瘸的。
杰罗姆那凄惨地哀嚎现在还在这三个阿登斯泰德球员的耳蜗里回响,他们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十字韧带的哭泣。
这个该死的中国人也太他妈不讲究了。
场上阿登斯泰德队的其他球员替自己队友操碎了心,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们也面带同情看向那三个阿登斯泰德队的对手,颇有些费厄泼赖的体育公平精神。他们双方似乎都忘记了正在进行一场正式而体面的足球比赛。
只有一个人例外。
断腿狂魔卓杨已经注意到了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像狡猾的猎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阿登斯泰德队禁区。
卓杨在三名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心脏承受到达极限之前,左脚脚尖突然一捅足球,足球嗖的一下从人缝中钻了出去,以抛物线轨迹飞向禁区,落点正是小猪的头顶。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站在原地连起跳都省略了,大好头颅轻轻一甩,足球一头撞进了网窝,带起白色的球网,就像海浪。
十一名马迪堡青年队的球员在青绿色的草坪上尽情地庆祝,就像海鸥追逐着海浪,又像在草原上自由地翱翔的苍鹰。他们尽情享受着足球带给的欢乐。
克洛普在场下看着他的球员们,眼睛里全都是自己年轻的影子。
裁判又一次吹响了开球哨,这已经是阿登斯泰德队球员在下半场第四次开球了。他们麻木的像一只只塞满四川花椒的椒盐土鸡,只想着让比赛尽快结束,好回去蜷缩在家里女人的怀抱中,让破碎的心慢慢痊愈。
他们的主教练马文先生,脸色黑的就像六十年代中国农村烧土灶煮饭大锅的锅底。
双方球员都无心恋战,在自己后场来回倒着脚。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是毫无心思进攻,德国足球的坚韧这一刻在他们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迪堡青年队则是不好意思再欺负人,都已经把人家打花了,还想怎么着啊
斩尽杀绝,那是因为你刀不的够多。打蛇不死随棍上,那是因为你的棍子不够长。3:0,时间所剩无几,足够大家伙体现大度和宽容了。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惜,这里还有一个今天头一回打职业比赛,丝毫不懂潜规则的愣头青。
比赛时间进入伤停补时,这种比赛的补时已经毫无意义,双方球员对延时的长短没有任何诉求。裁判已经把哨子叼在嘴里,只是在挑选一个让他顺眼的时机借坡下驴。
阿登斯泰德队球员漫不经心地回传,被小猪施魏因施泰格随意地断下,然后回传给在自己半场依然疯跑的卓杨。卓杨一步趟球,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守门员,随即在距离中线还有三四米的边线地带,抡起右腿,脚背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了足球下半部。
足球就像老式加农炮发射的炮弹一样,呼啸着向前飞去,飞过中线,飞越半场,飞向禁区。
阿登斯泰德队守门员在慌忙后退中仓促起跳。跳得再高些,手臂再长些,手掌再伸展些。
足球擦着指尖一掠而过,在他绝望的眼神中扎进了球门的怀抱,就像一只急不可耐的归巢倦鸟。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幸运的,它见证了一代传奇的崛起之路;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场是痛苦的,它成为了一代传奇崛起之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
卓杨像一条死狗一样仰面躺在草地上,六十米的超远程吊射,终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任由队友们围绕着他疯狂地庆祝。
裁判吹响了结束比赛的哨声,他甚至没有给阿登斯泰德队再次开球的机会。这其实对阿登斯泰德队的球员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们庆幸这一切终于结束了,祈祷明天一觉醒来后能忘掉这个噩梦,因为神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