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赤德道:“以国相之见,此次用兵,我军胜算几何”
论赞破不说话,摇了摇头,“我不在前线,也多年没有统兵,没法回答大君的问题。”
拓跋赤德皱了一下眉毛,他觉得对方在推脱,偏偏还推脱的有理有据。
论赞破是青唐名将,屡立战功,曾经在大非川击败过晋国大军,被青唐上下视作军神。
而最近这十几年,自拓跋赤德成为大君开始,论赞破就成为了国相,失去了军权,一直处于赋闲的状态。
毕竟青唐不同于晋国,国相不过是摆设,怎么会有晋国宰相的权柄
虽然论赞破赋闲,但作为青唐军神之称的他,拓跋赤德不相信他没有看出些什么。
但就是拿对方没办法。
毕竟对方不是野利恭禄那个野心勃勃的大部落酋长,是能够实实在在威胁道自己君位的人。
所以他宁愿冒着内乱的危险,也要在明知道是晋国人离间计的情况下,铲除野利恭禄。
削弱野利世族。
历来离间计,都要利用人性的弱点,见缝插针。
但是对论赞破,就不能这么干。
对方早就识趣的放弃了军权,并且对方还是小部族出身的,一向对作为大君的拓跋赤德又极为恭顺,对于君权几乎没什么威胁。
杀了这样的老臣,怕会让很多人都心寒,不愿给王族效力。
所以对这个礼节周到,态度恭敬的老臣,他真的没什么办法。
毕竟对方真的是多年没有领兵,也多年没离开过青唐王城,现在问他前线战事,对方怎么回绝都有道理。
最后还是拓跋赤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让这位老军神,“姑妄言之”。
“大君,我青唐人虽然彪悍善战,但有若是进攻河西有五不利。”
“其一是劳师远征,从青唐王城到河西的沙洲城近千里,而晋人可以以逸待劳。”
“其二是弓弩不利,我青唐人勇猛善战,甲胄精良,刀剑锋利,唯有弓弩,力道比起晋国的弓弩差之远矣。”
“其三在于盟友,我们和金帐相约进攻大晋的河西七州,双方都不会拼尽全力。雪豹和狼在面对老虎的时候,绝对不会相互信任对方,都希望老虎把利爪和尖牙伸向对方,至于四大藩部,他们连盘羊都算不上,最多不过是兔子和野鸡。”
“其四,我青唐人不善攻城,又缺少器械,想要复制两年前奇袭沙洲之战绝无可能。”
“其五,六指乡弥洪,莽龙支布都是我青唐大将,若是在大非川与晋人作战,我相信他们定能使三军用命,但是劳师远征,一旦受挫在坚城之下,各部族必然会有保存实力之心,到时候迁延日久,必为敌所趁”
老军神的洋洋洒洒数百言,基本上将两国的情况分析的入木三分。
这也是青唐国所面对的最大问题,想要攻略河西,甚至陇右,关中,除了要面对强大的晋国之外,还要面对青唐国内的各部族。
指望他们能够在面对晋国人的时候,没有保存实力之心,除非是晋国人打上门来。
这也是为什么与晋国的战争,一般在青唐境内胜率更高的原因。
如奇袭沙洲这种事情,两国对峙百年也难以找到几个这样的战例。
“若是国相为将呢”
拓跋赤德突然问道,作为野利恭禄死后,青唐硕果仅存的一流名将,又有过正面击败晋军的经验,他其实很像知道如果让这位国相亲自领兵胜算几何。
只见论赞破摇了摇头。
“我能做到的事,莽龙支布和六指乡弥洪也能做到,易地而处,我未必有他们做的好”
“有些战事的结果,在没上战场前就已经注定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