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受伤,也并不特别怕死。事实上跟人斗殴得鼻青脸肿浑身挂彩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他就是那种烂命一条无所牵挂的人,恐惧对他而言是个很遥远的词。
毕竟一个人连死都无所谓,还有什么好怕呢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看到烟幕里那团若隐若现的模糊影子,脑子里自动将其补全成了一个狰狞骇人的形象。巨大的黑翼,吸血的獠牙,仿佛为杀戮而生的利爪,是你在最深的噩梦里才可能看到的东西。
然后他看到那东西又冲着自己来了。
他呆住了,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学生一样呆在原地。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蝙蝠般的怪物切开烟幕朝自己飞速靠近,感受着心脏几乎蹦出胸腔,莫大的恐惧感让他无法动弹
落在脸颊上的一拳让他吐了一口鲜血,其中可能还不幸地混有几颗牙。下一拳则让他感觉断了两三根肋骨。
紧接着的下一发尤其狠,剧痛的冲击以下身为起点泛遍全身那话儿说不定直接彻底坏死了。
最后是一记让他几乎心肺停止的正蹬。刺头男人凌空冲破烟幕飞了出来,横飞过街道摔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落地时引起路人们一阵惊呼。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脆弱的瓷器,被这一下摔成了支离破碎。鲜血倒灌进他的喉管,让他险些被自己的血呛死。
烟幕散尽,所有灯光也突兀地重新亮起。
小方喘着气,在地面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只见一众街溜子横的横竖的竖躺了一地,刚刚那带头的刺头男人已经飞去了对面街上,满脸血水不知是死是活。
围观路人都惊疑不定地离得老远,这半边街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空无一人。
她感到有点晕,有点没法消化眼前的所见。
刚刚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