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道“牛皮吹天。真这么灵你每张卖五?!”
郎道“怎么又是你?买买不买走人。你要是想每张花五十买这个,我倒是愿意。”
魏无羡翻了翻那沓“夷陵老祖镇恶图”,实在不能接受画这个青面獠牙、凸目暴筋的壮汉是自己“魏无羡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你画的这是什么?没见过真人也不要乱画,误人子弟!”
那郎正待说话,魏无羡忽然感觉背后有风袭来,闪身一躲。他是躲过了,这江湖郎却被人掀了出去。他砸倒了街边人家的风车摊,扶的扶捡的捡,一片手忙脚乱。这郎本来要骂,一见踢他的是个浑身金光乱闪的小公子,非富即贵,气势先下去半截;再一看,对方胸口绣的是金星雪浪白牡丹,彻底没气了。可又毕竟不甘心这么平白无故受一脚,弱弱地道“你为什么踢我?”
那小公子正是金凌。他抱着手,冷冷地道“踢你?敢在我面前提‘魏无羡’这三个字的人,我不杀他他该跪下感恩戴德了,你还当街叫卖。找死!”
魏无羡没料到金凌会在此出现,更没料到他一露面跋扈至此。心道“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大戾气重,骄纵任性目无人,把他舅舅和父亲的坏处学了个透,母亲的好处却没学到半点,我要不是敲打敲打他,将来迟早要吃大亏。”
眼见金凌似乎没撒够火气,朝地那人逼近两步,他插口道“金凌!”
那郎不敢作声,目光里尽是千恩万谢。金凌转向魏无羡“你还没逃走?”
魏无羡笑道“哎哟,真不知道次被压在地爬不起来是谁啊是谁啊?”
金凌嗤笑一声,吹了声短哨。魏无羡本不解其意,可片刻之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呵嗤呵嗤粗重的兽类喘息之声。
他转头一看,一只半人高的黑鬃灵犬从街角转出,吐着长舌,直冲他奔来!
长街惊叫一声更一声近、一阵还一阵高“恶犬咬人啦!”
魏无羡勃然色变,拔腿跑。
说来惭愧,夷陵老祖枉称所向披靡,却其实见狗即怂。这也是无可奈何,他少时没被江枫眠捡回家时,打小在外边野,常在恶犬嘴底夺食,几番撕咬追赶,从此便对大小犬类都怕得要死了,江澄没少嘲笑过他。这事说出去不光丢人,更没几个人会信,故流传度不高。魏无羡正几乎魂飞魄散,眼忽见一道的白影,忙撕心裂肺地叫“蓝湛救我!”
金凌追到此处,一见蓝忘机,大惊失色“这疯子怎么又跟他在一起?!”
蓝忘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仙门之连不少平辈见了他都心里犯怵,遑论这些小辈。其恐吓力当年的蓝启仁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犬受过严训,并非凡品,甚通灵性,也仿佛知道这个人面前不能撒野,嗷呜嗷呜叫了几嗓子,夹着尾巴,反躲到了金凌身后。
这条黑鬃灵犬是金光瑶送给金凌的珍种。寻常人但凡听说是敛芳尊送的,哪敢吱半声,可蓝忘机偏偏不是寻常人。他可不管赠送者是谁、纵犬者是谁,该怎么治怎么治,严惩不贷。金凌纵犬当街追人被他逮住,心都凉了,暗道“死定了,他非把我这好不容易训成的灵犬杀了、再狠狠教训我一顿不可!”
岂知,魏无羡一头扎进蓝忘机臂下,钻到了他背后,恨不得整个人顺着他这根身长玉立的杆子往爬、爬他头顶才好。蓝忘机被他双手一圈,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此时不跑何时跑,趁此机会,金凌又是两声急促的短哨,携着他的黑鬃灵犬落荒而逃。
一旁地那郎挣扎着站起,心有余悸“世风日下,如今的世家子弟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魏无羡听闻犬吠远去,也气定神闲地负着双手,从蓝忘机背后绕了出来,微笑赞同“不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们当年那一辈差得多了。”
这人见狗即怂,狗被撵跑了又是一条好汉。蓝忘机整了整自己被他拽歪的衣带,摇了摇头。那郎一见他,扔烫手山芋般把那叠“夷陵老祖镇恶图”扔到他手里“兄台,刚才多谢你!这个权当谢礼。你折个价卖出去,三一张,总共也能卖三百了!”
蓝忘机看了一眼画像青面獠牙的壮汉,不予置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