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欲回首,熟料腿弯处就被人从后面一勾,紧接着后背靠上一条有力的臂膀,身体一轻,整个人转眼就落入了一个宽敞的怀抱。
我瞪大眼睛,从一个由下往上的角度盯着无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而他则是面色如常地向前走着。
半晌我才终于搞清楚了情况,心下不得不感慨:
这实在是太令我受宠若惊了!
“我、我说殿下!”
“按你这个速度,明天也走不出去。”
……想来也是,无弦此番定是负了一些保护我这个新手的责任,我走得慢,他自己也快不起来。
“那、劳殿下受累了。”
打从一开始被无弦抱在怀里,我就深感不安,不停地端详他的脸色,生怕他哪里不舒坦。
此时,我果然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莫不是在与刚才那些怪物打斗时受了伤?
我关切道:“殿下,你怎么了?感觉不舒服么?”
他闻言,先是默了半晌,继而睨了我一眼,道:
“有点重。”
轰隆隆——
我顿觉一阵五雷轰顶!
我我我——我有点重?!
……难道是因为,自从我上了天,坐着不动看书修炼的时间久了,比不得之前五湖四海地到处跑,所以已经开始变圆了么!
我大窘:“我看、我还是自己走——”
才挣了一下,却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突然紧了紧。
“别乱动。”
“……”
然而,被他这么一折腾,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安稳地呆在他怀里了。
“这、这样吧,殿下你走这么久定是累了,我来帮你捏捏肩可好?”
抱也抱了,搂也搂了,我想在这九重天上确实是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而我自己也从来不太拘泥于此,于是为了缓解尴尬,如此提议道。
无弦并没有出言反对。
我知道,他这就算同意了。
受到鼓舞,我不由多说了几句:“以前给村里李大爷捏肩,他老人家可满意了。”
借着那时的经验,我当即蓄了一手的力,紧接着毫不留情地就狠狠按在无弦的肩上——
他整个人无声地歪了一下。
……呀!不好。我忘了李大爷年轻时是村里砍柴最棒的小伙儿,那身板,肌肉结得跟什么似的——
“别乱动!”
我的手和脖子同时一缩。
ˇˇˇ
后来,无弦不仅纡尊降贵地将我抱到了昆仑山脚,据他所说,因为有东西要亲自交给瞿墨,所以又顺便扶我上了山。
一如与映寒同行那次,在我们行将接近山顶之时,便远远闻见悠扬的箫声。
不知是否因箫这种乐器本身的乐声就低沉悲戚,每每听瞿墨奏起,都会觉得心情沉郁,不能释怀。而他习惯于吹箫时侧身坐在那座落岩亭的亭栏之上,敛眉垂眼的神态,隐有几分异于平常的寥落。
腿上的痛感一直在持续,然持续了这么长时间,我慢慢地也就适应了这难熬的折磨。待无弦搀着我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箫声即止。
瞿墨不急不缓地放下箫,继而挑眼往这边送来懒懒一瞥。
“师傅,我回来了。”我用极为别扭的姿势向他行礼道。
他看出我的异样,跃身下了亭栏,步履依旧从容。来到我面前,眼风往我腿上一扫,道:“伤了?”
“嗯……”不知怎的,我觉得在瞿墨面前承认这种事显得格外丢脸,“多亏了殿下,他一路送我回来。”
无弦应声上前几步,与瞿墨相视点头。
“徒弟啊,你可劲儿没用。”瞿墨这厮不顾我伤重,竟二话不说一槌头不轻不重地就敲在我脑袋上。
“师傅!你这是对待伤患应有的态度吗?”力道虽不重,隐有几分传到腿上,还是疼得我直抽。瞿墨许久未见,恶劣的性子倒是丝毫没变。
对于我的严正抗议,他完全不以为意,还变本加厉地换上一副嫌弃的口吻:“既然都这样了,还回我这干嘛?去老狐狸那,他可能还有法儿救你。”
“你知道我是被什么伤的?问也不问就打发了?”可能因为忍痛忍了一路,这会儿我莫名来了一股子气。
“我猜也猜得到。有对我发火的时间,还是赶快飞一飞过去罢,别耽误了。”瞿墨说着,又转向无弦道:“还须再劳烦殿下一趟了。”
无弦默了半晌,道:“你是她师傅,为何不自己送?”
瞿墨懒洋洋地拿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手心,看看远处一堆满文案的石桌,皱眉道:“我啊,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既然殿下你回去也是顺路,何不带我这不争气的徒弟一程?”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不想再看他俩你来我往地推包袱,我干脆出声道,“反正青丘离这不远,我早前也去过一回,路熟得很。再说能飞,不会那么容易暴毙途中的。师傅你慢忙,至于殿下,今天实在给你添了太多麻烦,这会儿你径自回去便是。告辞。”言罢,我捏诀召来祥云,一咬牙翻身上了云头,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当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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