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当日斩首何腾蛟时,我该多加上一个人”
郑芝龙双手微微颤抖,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愤怒。很多年来,从他在海上击败刘香后独霸闽海后,再没有人敢来威胁他。
“我是看着延平王的面才会饶恕郑森的性命,现在看来我错了”翟哲转身直接往山下走去。
“晋王”郑芝龙看翟哲的背影大声呼喊:“郑氏还有十万弟”他是海上一代枭雄,取下粤省后,信心膨胀了许多,但他只想在海上称雄。
翟哲往前走,郑芝龙看了片刻,在背后紧紧跟上去,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心的慌乱终于显现在脸上。
前面的声音顺着风传过来,“我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了,早投靠了清虏,又怎会在浙东起兵”
两个人都在静静的走路,这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如果两人就此决裂,局势也许会向滑落到一个无法预料的地方。
这是一种博弈。翟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战争不是闪避就能躲开的。
快走到半山腰的位置,郑芝龙终于喊叫:“晋王,仙霞关决不能交给你
翟哲的脚步滞了滞,随后又继续前行,不过行走的速度慢了下来。
“我会把福建和广东三年的赋税上缴朝廷”
翟哲的脚步停下来。山下等候的亲兵远远看见两位王爷回来了,各自准备好战马。
“我该怎么才能相信你?”
郑芝龙咬牙,他知道那件事无法逃避,压低声音道:“愿把大木留在南京作为质”他不想让山下等候的亲兵听见。
翟哲回头,他在笑,笑的很得意,心情很舒畅。郑芝龙心底闪过一阵羞怒
“南京城的那两万兵马可以撤回福建,但那一万水师还需留守长江防线,一年之后可返回”他略做沉吟,再道:“郑森,我也只留他五年”
五年能发生很多事。五年前,他还在征缴白头军。
“如晋王所愿”郑芝龙咬牙切齿。他真的很在乎那个儿,那是他唯一的儿。
翟哲看向南边,又说:“还有,为了避免误会,衢州府最好不要驻军”
“好”
争吵了半天,真正达成协议只需寥寥数语。
翟哲想了想,觉得再没有什么遗缺的地方了,大声道:“延平王入京觐见陛下那日,本王一定倒屐相迎”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快步下山,从侍卫手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十个侍卫拥他疾驰离去。
郑芝龙看骑兵去远,发了一会呆,也下山纵骑返回兵营。
两位王爷达成协议的框架,余下的细节还需郑彩再到南京细谈。如水师的统领为何人,两万西营兵士何时返回福建,郑森在南京城将被安置在何处。
这个协议也许能保证郑氏和晋王之间陆上几年的太平。但郑芝龙绝不会眼睁睁看浙海海商抢占他在日本的海贸利润。海上的战斗说不清道不明,郑芝龙本就是海盗起家,水师可以假扮做海寇。只要不留下明显的把柄,料朝廷也无可奈何。
三十里路,两百骑兵缓行走了半个时辰。当金华城出现在眼前,两股兵马从两翼冲过来。孟康和张煌言见到晋王的旗帜,各率兵马前来迎接。
“那个球还算老实吗?”孟康拍着胸脯,甲衣哗哗作响。
翟哲笑骂:“有你在,他能不老实吗?”
张煌言见他心情不错,一颗心落到实处。
众人回到金华城,翟哲没有给这两人透露协议内容,但他把张煌言和孟康叫过来,好一顿嘱咐。
“延平王很快会撤兵,衢州府不会驻军,但金华城的守备要外松内紧,若延平王反叛攻下金华,可直接威胁杭州和宁绍,浙江危矣”
张煌言听的胆战心惊,又不敢多问,唯有口答应。
翟哲再嘱咐孟康:“你这个位置本是浙江防倭总兵,但是你不熟水战,我会把陈虎威调回来,加强浙海防备你与他要通力合作,力保出海海商和浙江沿海安全。”
守土也是浙江巡抚的职责。按照朝廷最新的制度的,正兵只有大将军才能调集,张煌言为浙江巡抚只能动用府兵。
翟哲久在军,知道号令不统一的弊端。他目光如电,在二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下令:“若情形紧急,浙江境内所有兵马都需听张沧水调遣”
“遵命”两声于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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